1980年,在风沙吹就的土台中,一位3800年前的绝世美女出现在考古学家面前。
当时的技术人员将其面部电脑复原之后,则更加令人惊艳:
瓜子脸,尖下巴,杏核眼,柳叶眉。表情深邃,明艳动人。
由来称独立,本自号倾城。
柳叶眉间发,桃花脸上生。
这个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楼兰美女,仿佛轻启朱唇,向我们倾诉起她那神秘的过往:
“3800年了,这漫长的岁月里,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都好似风沙一样,历历出现在我的眼前。”
第一章
我是你们口中的楼兰美人,人们说我是大漠的孩子,风沙的女儿。
可是我记得在我生活的时代,沙漠旁边就是汩汩流淌的小河。
我小时候时常和姐妹过去摸鱼,河水凉凉的,旁边长满了绿草。
那时的东方有个大国叫“汉”,西方有个大国叫“匈奴”。
而我们“楼兰”,其实就是小城镇的意思。
能在楼兰出生,在楼兰死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因为这里真的很神奇,茫茫大漠,唯有此地是一片绿洲,有小河,有树木,还有牛羊。
但同时,我们又生活的极其憋屈。
因为是沙漠中难得的绿洲,又是东西交流的必经之地,所以也成了汉与匈奴争夺的对象。
东西两个大国的夹缝下,我们唯有小心谨慎才能保全自身。
有件事我记得很清楚,大概两千多年前,匈奴派人给我们立了一个新的国王——安归。
安归当王之后,对汉人非常仇视,每每有汉人西行,他们便派人杀汉使官,劫掠财物。
汉朝出了一个很厉害的皇帝,叫汉武帝。
他忍无可忍,大手一挥,派大将傅介子出征楼兰,一举凯旋。
此后,楼兰便成为了汉朝的附属之地,改名为“鄯善”。所有楼兰的子民也终于获得了和平。
后世诗人,常常把这场战役写进他们的诗歌里。
第二章
其实,若不是连年的战争,我们还是很快乐的。
我们的姑娘小伙,天生爱唱爱跳,音乐与舞蹈不是我们生活的调剂,而是必须。
我常听到你们说,楼兰出美女,此话不假。
我们楼兰人多是东西方混血,既有西方人的深邃轮廓,又有东方人的俊秀婉丽,个个充满了青春活力,美丽又神秘。
曾经有一位楼兰女子,拯救了我们国家。
那是公元326年,割据敦煌的大军阀张骏,趁天下大乱,派将军攻打鄯善。
鄯善王被逼无奈,突发奇想,献出了一位楼兰美女。
没想到,这位金发碧眼的楼兰姑娘还深得张骏的喜爱。张骏不仅给她“美人”封号,还特地为她营造了一座名叫“宾遐观”的宫殿。
这名女子,因为美貌,拯救了一座城。
但更多的人骂我们楼兰女人是妖女,是祸水,是害人精。
公元420年前后,克什米尔高僧昙无谶来鄯善弘布佛法,遇到了美貌的楼兰公主曼头陀林。
但这位公主太美丽了,这名僧侣竟然不顾佛门禁令和这位楼兰公主相爱。最终事件败露,狼狈回国。
这名女子,因为美貌,毁掉了一个人。
有人说楼兰美女是祸水,有人说楼兰美女是英雄,孰是孰非,都尽在他们的一张嘴罢了。
但将所有的对错都压在女人身上,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美是我们决定的,但对待美的态度是你们决定的。
美丽,不应该是一种罪过。
第三章
我们的女孩子漂亮,除了血统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都爱喝葡萄酒。
楼兰就是今天的新疆省若羌县,这里的葡萄现在也很出名。
而在几千年前,此地酿出来的葡萄酒就已经醇厚甘甜,风靡天下。是能与法国葡萄酒抗衡的优质产地。
葡萄酒你们可能都喝过,但我相信没有一个地方,能像我们一样喝出“仙气”。
因为我们有秘密武器——夜光杯。
当美酒置于杯中,放在月光下,杯中就会闪闪发亮,照亮夜空。
博物馆收藏的夜光爵
关于夜光杯,还有和西王母有关的传说。
东方朔说我们的夜光杯“是白玉之精,光明夜照。他的《海内十洲记》是这样记载的:
西周国王姬满,应西王母之邀赴瑶池盛会,席间,西王母馈赠姬满一只碧光粼粼的酒杯,名曰“夜光常满杯”。
民间传说也有很多:
传说古酒泉城下之泉水,有股浓浓的酒香。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巡逻的时候闻到了。
这两个老头儿本就是天上有名的酒仙,闻见浓浓的酒香,自然不会放弃。
南斗星君顺手拣起块石头,吹了口气,变成两个酒杯。和北斗星君一边在泉边开怀痛饮,一边在石板上下起棋来。
不觉渐渐天黑,正巧又无月光。但奇怪的是,棋盘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一留心,原来是酒杯发出的光。
从此以后,这个地方就取名为“酒泉”,现在是中国的火箭发射基地。
仿二位神仙留下的酒杯琢成的酒杯就叫“夜光杯”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残酷的战场,因为这美好的物件,竟然化作了浓浓的诗意豪情。
风沙里的生活是苦的;但热爱生活的人,会通过小细节,让生活变得很雅致。
第四章
但这些都是过去,属于绿洲楼兰的美好过去。
后来,我感到泥土越来越干,蔽日的浓阴越来越疏,满目的绿色越来越少,这片绿洲渐渐变成了沙漠。
“沙漠”,我曾经多么讨厌这个词汇,它预示着孤寂与死亡,但它最终还是来了。
在东方大国更名为东晋的时候,有名叫法显的僧人经过这片沙地,说: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及望目,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耳。”
语气好不悲凉。
我这才知道,那些我所熟悉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了。
楼兰,这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繁华绿洲,变成了一个死亡之地。
这绝非一蹴而就,而是日积月累,终成大祸。
对于楼兰的神秘消失,外界有三大猜测。
有人说是战争:北方强国入侵,楼兰城破,后被遗弃。
有人说是环境:由于人们滥用水资源,楼兰生态恶化,致使人们不得不离开。
有人说是瘟疫:一场从外地传来的瘟疫,夺去了楼兰城内十之八九居民的生命,侥幸存活的人纷纷逃离楼兰,远避他乡。
昔日繁华又如何,葡萄美酒又如何,胡姬琵琶又如何?
若不珍爱当下,到最后还不是如昙花一现,成为梦幻泡影。
“我们人类,都不过是悠悠历史中的匆匆过客;
而我们脚下的大地,也不过是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但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我们不用努力生活了吗?”
楼兰古城虽然消失了,但它在时间浸染下的美丽愈加令人唏嘘;
在后世的诗歌与故事里,楼兰成为了一种异域风情与精神力量的代指,唐朝诗人尤其钟爱描写这个神秘的西方国度。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楼兰永恒的美,代表的是人类永恒的勇气与信念,是对未知远方的执着追求。
不怕生命辜负了自己,只怕自己辜负了生命。
生命短暂,我们更要珍惜不能回首的岁月。
因为活着便要“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如此才能不辜负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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