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了,我总是梦到父亲,可在梦里,每次都是他给我打电话,而我永远打不通他的电话,我总是找不到他。同样的梦,一直梦,以至于我醒来还是觉得父亲根本没死,他只是去了另外的城市生活,让我们找不到他而已。
那是2016年的夏天,如往常一样,我还在睡梦中。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将我惊醒。下床的姐妹伸手把话筒给我,迷迷糊糊的我沉闷的“喂”了一声,“快回来,你爸不行了……”电话那头,母亲除了哭泣,再也没说出来半句。 怎么了?什么突然不行了?不是昨天还好好的?我崩溃了,也吓哭了。
随即,我便向班主任请假回家。老师不放心我,便找了同寝室的两位同学和我一起回去。回家的路总是很长,很长。我想象过很多种见到父亲的情景,我以为我会哭。可当我踏进病房的那一刻,我居然没有哭,一滴眼泪也没有。姐姐也赶回来了,我记得她也没哭,而母亲也是没掉一滴泪。我一直以为这种不幸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我还是相信父亲会醒。我就那样一直坐在父亲床边,守着,等着,看着。突然,我发现氧气管里的水没有冒泡,很慢,几乎不动了。我急了,我说怎么了,这个不动了,是不是不动就表示不呼吸了,我的信念在那一刻全塌了,我怕父亲真的离开,我怕我再也没有父亲。母亲叫了医生,然后便是抢救,就那么一分钟都没有,医生说死了,救不活了,然后拔了氧气管。父亲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至死也没说出一句话,可我看到他的眼角流下的泪。我哭了,我很想把管子插回去,我觉得根本没有死,我不信。哪怕现在,我还是不信,可能他们弄错了。
从小,父亲没有骂过我一句,甚至在我一个星期花了一千块,母亲电话里骂了我一顿,然后说你父亲已经很生气了,他要过来教育你,然后父亲开车过来送给我生活费时也没有说过我一句。我以为父亲真的会凶我的,那时的我很怕。但父亲依旧把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把钱给了我,然后告诉我,不要告诉你母亲。
有人说,只要对任何一切抱有希翼,就会开出永不凋零的花朵。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做相同的梦的缘故吧。但是,这仅仅只是梦而已。当现实在我面前,我却懦弱到了极点。薄凉的心脏敷衍着生和死的交替在胸腔里挣扎着跳动着。一直以来的悲伤,一如既往的惆怅。
原来,在人生这场疮痍的流浪中,永远都没有属于我安生的地方。我祈求着某天,也许我会突然在街上就遇到父亲,他就站在街头中间,对着我笑。可是,我永远只能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没心没肺的撕笑着,然后抬头看一下那片灰得苍凉的天空,摆动我已透支的手,告别我苍白的一站,继续路过未知的疮痍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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