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用手递给爷爷一个夹着肉的锅盔,正在生病的爷爷抖着手接过来咬了一口,“哪来的?” “买的,” “又偷人家的钱?” “是的!”小孩子说的实话,爷爷却是不依,他不再吃了,颤抖着手,把那咬过一口的锅盔扔下了地,他还不停地打着哕,企图把吃下去的那口锅盔哕出来,他努力地哕着——人老了,太用力了,他那口老气差一点就没回得过来。小孩子被吓着了,他怕爷爷把气哕背了,连忙过去拍着爷爷的背,“别哕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你上次也说不敢了,这次还不又去偷了,你要气死我,我就算是饿死,也不让你去偷人家的钱财来养活我。” “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你要真的饿死了,我也只好随你一道——”那爷爷原本是以此来教育孙子为好,没想道孙子会这样说,他害怕起来,不再哕了,“你这小孩才那么小一点点,为了我这老骨头,竟把自己的命看得那么轻,爷爷老了总是要死的。” “只要你不是饿死的,我就不跟着你去。” “我有那么孝顺的孙子,不会饿死的,等我好点就和你一道出去讨要。” “不要你去,我去就是了。” “你这次偷了人家多少钱?” “我没数,剩的都在这皮包里,好象还有点多。” 爷爷接过包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万元现金、两张银行卡,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驾驶证。证件上的名字叫方纾兰、女、三十一岁,得缘小区xxxxx。爷爷拿着那张身份证,对他说道,“你得按照上面的地址找到她——”
二、姐姐方纾兰
“咚咚咚、咚——”声音有点大。方纾兰刚一开门,一个小孩子扔给她一个包,然后拨腿就跑了,她捡起那包一看,正是她前天在车里无端丢失的那个包。她来不及翻看里面的东西,便追了上去。她哪追得上那小孩,拐角时还被绊倒在地,可能绊骨折了,痛得她哭叫起来,那声音还有点大——
“我送你去医院!”正在她痛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小孩不跑了,回转来扶着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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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啥?多大了?爸妈是干啥的?” “爷爷叫我蘖娃,今年十三岁,没有爸妈,我是爷爷捡来的。” “你爷爷多大了?” “可能七十多了吧,最近又犯病了,我只有出来找点吃的,也给他弄点回去。” “从现在起,你就不用再出去讨要了,以后姐给你吃的,吃完了照样给你爷爷拿一份回去。” “姐?怕是该叫你姨才对。” “随你的便,叫姨叫姐都行。” “那就叫姐,这样叫,显得你年轻一些。” “坏小子,姐老吗?姐要是真的老了,就算你叫姐,她也年轻不起来的,你看着叫吧。还有你那蘖娃也不成个名字,连姓都没有,以后就跟姐姓,叫方蘖——”
三、韩式按摩体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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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翅膀长硬了是吧!居然瞒着我到这种地方来工作,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方纾兰平时还是比较累的,为了抒缓一下疲劳,她来到一家韩式按摩体验馆,没承想进门就看到方蘖,心里一下子就火了,“姐——” “姐什么姐,你还当我是你姐,就跟我回去。”店里的老板来了,“这位女士是来体验按摩的?我们那员工对你不礼貌是吧?回头我会教育他,你如果还消不了气,我们就把他开了。你稍稍休息一下,等气消了,我给你找个好点的按摩师,服务费再给你打个8折。” “好点的按摩师?”方纾兰看了看眼前的方蘖后给那老板说道,“我看他就好,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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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哪里对不起你了,这几年你吃不愁,穿不愁, 还拿钱让你去养着你爷爷——” “姐,我的亲姐,你对我那么好,我感谢都来不及,哪会认为你对不起我。自从爷爷死了后,在这世上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那你为啥要到这里来?” “我现在长大了,不能老靠着你养吧!” “我说过,会给你在公司按排工作,你没听到吗?” “听到的,只是我一点文化都没有。你叫我去报考个驾照,人家都要有初中文化。我连小学都是跟了姐后才去读的。” “跟我回去,我继续让你上培训班,争取拿个初中毕业证。” “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别人说我是你的私生子,搞得你男朋友都找不到。” “现在的人都兴晚婚,晚育,我会有你那么大的私生子吗?那些嚼舌根的都不得好死。” “你别说,我还真想你是我妈,只是,那样你就更找不到男朋友了——” “我又不丑,会找不到男朋友?找我的人多了去了,其中包括,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说是只要我同意,他们连老婆孩子都可以不要。他们是为了啥?怕是为着姐的那些产业吧——”
四、他真是个瞎子?可方蘖他并不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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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姐,你要找的那小子,找到了。”几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架着方蘖过来,然后把他推搡到方纾兰的面前,有的还问,“要不要把他废了?”方纾兰见到被推搡过来的方蘖,被打得遍体是伤,眼睛还罩着块布。她心里有些不忍,“不用了,人都打成这样了,放他走吧!”方蘖转过身去,没站稳,一个趔趄就跩了下去。方纾兰走了过来,正要扶他的时候,却被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女孩奋力地推开了,然后扶起方蘖。方纾兰有些奇怪,只道他除了那死去的爷爷和自己,就再无其他亲近的人了——“你谁呀?” “你别管我是谁,别碰他就是了。” “是小情人吧!我这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人呦!别看他长得帅,却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管你对她有多好,他都会背叛你的,别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 那女孩回道,“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人都打成这样了,还在损人家。” 她说完就搀扶着被打伤的方蘖,艰难地走了——
方纾兰虽然也是个狠角色,但对这个孤儿弟弟还是放了一马,“我只叫你们去把他找来,没叫你们打他,手还下得那么重。他那眼睛是不是你们给打瞎的?” “不是,我们没打他眼睛,他本来就是个瞎子,眼睛还是用布罩着的。” “那布不是你们打人时罩上去的?” “真不是。” “他真是个瞎子?可方蘖他并不瞎呀!你们是不是抓错了人,再去给我找回来,我要问问他——”
五、眼前这小蹄子有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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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纾兰揭开了罩着方蘖双眼的那块布,“还真是个瞎子,你这眼睛是怎么瞎的,不会是报应吧!” 方蘖仍被先前那女孩扶着,“小妹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咋还护着他呢?” 那女孩揣着一肚子的怨气,“你别冤枉他了,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才跟他多久,我把他从13岁养到22岁,他爷爷的丧事都是我给张罗的,他最后还是背叛了我,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 “叫你别再冤枉他了,他真的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从来都没背叛过你。” “从来都没背叛过我?他趁着我眼睛看不见那一年,伙同财务部经理,把我的资产转移得差不多了——还好,三医院刘院长及时给我找到了眼角膜——” “哼!眼角膜,”那女孩哼了一声,极不屑地斜着眼睛瞄她一眼,“你知道刘院长给你找的眼角膜,是哪来的吗?” 方蘖伸出手来摸索着要去捂她的嘴,“叫你别说,我的祖宗,姐是我的恩人。” “恩人?还没把事情搞清楚,就随便找人来打你,看都把你打成啥样子了,你还当她是你的恩人。她给你的恩情,在你给了她眼角膜后,就已经结清了,现在找人来打你,要算她欠你的。” “姐不欠我的,她永远都是我的恩人。” 方纾兰听到他俩的对话后,虽然觉得眼前这小蹄子有些厉害,又觉得这事情还真没有那么简单——
六、他发现了姐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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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钱怕是转移得差不多了吧,我看还是把这女人结果了省事。” 财务部朱经理的男人涂定总经理说,朱经理回道,“还是算了吧,要了人家的钱财,就别要人家的命了。” 就在这时候方蘖进来了,两人脸色有些异样,“你进来咋不敲门?” “敲门?上班时间就不该把门关上,再说那门也是虚掩着的。” “你进来有啥事?” “我姐说每月的财务报表就不用给她送过去了,她眼睛看不见,送去也没用。” “你看得见噻,你读给她听不就是了。” “那哪行?我一个叫花儿,书都没读过,就算后来补习过几天,也看不懂财务报表。” 方蘖的话他们信,他们晓得他就是这么个人。不过他们说那两句话,方蘖却是听得真切——
方蘖知道姐有危险,公司也快没了。他得帮她,‘公司没了也就没了,只要能保得了姐的命。可是,又怎样去保?’他除了知道自己当过叫花儿外,其余啥也不知道了,哪有帮姐的能耐。他又去了那按摩体验馆,找到了在那里工作时认识的一个叫余芳的女员工。
七、他们想出了救姐的办法
“我们这种情况,有帮你姐的能力?”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哇!只需要保住你姐的性命,那就好办多了。” “咋办?” “带着她离开那里,逃命不就得了。” “那不行,我姐不是一个只想保命的人,搞不好,那命更没法保。” “还有就是靠她自己了。” “你说的啥话,她现在是两眼一抺黑,啥都看不到,啥都做不了,怎么靠自己?” “那两个人见她瞎了,可能在短时间内还不会加害她,你快去给她治!抓紧时间把她的眼睛治好,她不就什么都能自己做了吗?她又是个有能力的人——” “对,就是个办法,前些时候我就听说,她只要换了眼角膜,很快就能好!”一时里方蘖竟高兴了起来,稍过了会,他很快地又失望了,“可是那眼角膜却不好找哇——” “那你就尽快托人去找呀!” 方蘖这时的脑子动得快,脸上的表情也变化得快,他脸上又露出了极高兴的笑容, “找!还需要去找?我这里就有现成的——”
余芳的脑子也反映得不慢,“你想用你自己的眼睛——” “嗯!” “那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那也没关系,只要姐能看得见。” “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了吗?” “不怕,那时候你还真不该要我了,你若要了,便是要了个拖累。你应该有更好的去处。”
“你决定好了吗?真就不怕?” “决定好了,我不怕,我不——怕——呀!”方蘖拉长了声音说出了不怕两个字后,拉着余芳的手掉下了难舍的眼泪,余芳抽出了纸巾给他擦干了眼泪,“看你那么坚决,就按你自己的打算去做吧。我也决定好了,就算你成了瞎子,我也不会不要你的——”
八、方蘖被咬了一口
强者办事,也不完全都顺利,当老板用人不当,就是个败着。方纾兰就败在了这一着,不过这也是她想不到的事,因为公司经理和那财务经理,本已跟了方纾兰差不多10年了,她还给了他们股份,怎么也不会相信,在她眼睛瞎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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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了换眼角膜,看得见了,重新总揽着她的公司,他恨极了那些奸诈的小人,她把涂定夫妇送进了监狱。又向他们问了方蘖的事,二人便咬了方蘖一口,说他们转移账款的事,方蘖晓得。又说他以为姐治疗眼睛为名,多次到财务部要钱,前后差不多拿走80多万,然后就逃之夭夭了——
她要找到这个忘恩负义的方蘖,不要他再跟着自己姓方了,她觉得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弟弟——
九、她认了这个义弟当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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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我就不该让你姓方,我方家那来你这种弟弟,你太不行了,就算你是孤儿,这也不是理由。 告诉你,姐我也是孤儿,我八岁时,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连父母都没找到,还好一个菜贩收养了我,八岁就跟他学卖菜,没多久养父死了,我还卖菜,后来我又转摆地摊卖小百货,后来——再后来——再后来我就开公司了。”余芳竖起了大拇指,“巾国不让须眉。”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片子还会说这种话,哪学来的?” “你以为到我们那里去消费的都是土豪!还是有文化人,这话就是在那些文化人嘴里学来的。” “我看你这小蹄子不但厉害,还很聪明,真不错!比方蘖强多了,有点象我小时候。只是,不该去你现在那地方。” 方纾兰显得有些担忧,但马上又觉得无所谓了。“不过也没啥关系,以后到我这里来就是了。” “到你那里来,来干啥?” “来当我儿媳妇!” “你有儿子吗?我咋没听方蘖说过?” “没听说过不要紧,现在给你说,你不就晓得了。” “我不信,你婚都没结过,哪来的儿子。” “我经营着这公司不容易,也没时间去过问婚姻问题,当然也就没有儿子。可是别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说我从小就不为好,被坏男人怎么过了,才生下个私生子来,没办法养,又扔给了别人。那儿子都 十二、三岁了,又去认了回来,还让那儿子跟着她姓方。我真的是好冤啦,人家都说他是我的儿子,可他却在叫我姐!” 余芳听到方纾兰讲得活灵活现的,但又不太相信,她侧过身去问那瞎眼的方蘖,“你给我说,是不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姐都这样说了,姐就是我妈。”说完就慢慢地跪了下去,重新地叫了起来。“妈!妈——我都这样了你没必要再认我这个儿子——”方纾兰的眼泪流下来了,她双手去把他搀扶起来,“儿子,是妈错怪你了,你为了我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被妈叫人打了你一顿,是妈不好,你现在才是妈的恩人,你等着,妈就是这公司不要,也要还你的光明,因为你是妈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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