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7月1日,那天不仅是党的69岁生日,还是足球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日。
晚上10点多,我夫人说肚子疼了。那时,我妻子已怀孕10个月了,到预产期。
我知道她随时都会生。 可我比赛正看得起劲呢,便随口说了“坚持一下,这场比赛一结束,我们就去医院”,
“可能等不了,我一阵一阵疼得厉害”。听这话,我知道要生产了,马虎不得。
我立马关了电视,冲出家门上三楼找周医生。
周医生是一位同事的夫人,刚从县城调过来,住在我直上面,也是个大肚子,比我们小两个月。
周医生马上跟我到我家,她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我夫人的情况,
对我们说“赶快去医院吧,羊水破了”。
听了这话,我马上下楼,冲出去找我的一个哥们,这时外面小雨朦胧。
这个哥们是我们单位的电工,东北人,不但手艺高,且为人耿直豪爽,关键是人还帅,在单位混得可好了,上到单位领导,下到我们这些小兄弟,他都一视同仁,玩得来的,无论是公事私事,啥时候他都一喊就到;玩不来的,什么事都按照程序办。所以,他在单位大大小小的事都能搞定。
我早就请哥们帮忙向单位借一辆车,到时候送妻子去妇幼保健院。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车多。
虽说我们单位是副厅级单位,但只有两部小车,一部红旗,一部伏尔加。
单位规定,职工遇到特殊事情,可以向单位申请用车。
说要提前申请预定,但这车少人多事多,怎么排也是有讲究的。
反正这哥们拍着胸口答应我,“兄弟放心,我保证弟媳随时能用上车”。
哥们家住单位西门口,我住在筒子楼,离西门得有一里路。
我找到他家时候,他说别急,你立即去东门家属区找曹师傅。
那个时候通信很不方便,西门到东门得有一公里路程。我找到曹师傅家时,曹师傅已经上床睡觉。听说后他二话不说,立刻穿上衣服去南门车库开车,我回家收拾要带的东西。
不到10分钟,车就到了楼下,我们上车后行驶到西门,我又去请在妇幼保健院的一位护士朋友,一同去医院。
幼保健院离我们单位不远,大约10分钟路程。很快就到了医院,在护士朋友的帮助下,妻子很快进入产房,我就在门外的楼梯口焦急等着。
这时候,又来了一位产妇,姓啥都忘记了,是市钢铁厂的。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和另一位产妇的丈夫在焦急等着,产房里不时传出产妇的喊叫声,后来就演变成了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
听这一声音,我感觉得不是我妻子,因为我妻子很内敛,决不会这样哭天喊地。
过一会,里面的声音小了。我们俩就坐在楼梯的台阶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我平时不抽烟,那夜我抽了三包阿诗玛。
大约凌晨三点多时,产房里又传出哭喊声。
我们一下子冲到门口,紧张得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别里面的声音,猜测里面的情况。
“哇”的一声,里面终于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对视一下,露出了骄傲笑容。
一会,里面传来脚步声。
嘀嗒嘀嗒,由远而近,我的心都到喉咙口了。
轻轻的门开了,一位护士探出头。
“男孩,母子平安”,“谁家的?”我急切地问到。
“***家的,伢子父亲可以回家了“
“那我们家的呢?”
“早呢,慢慢等着”
护士说完关上门走了。
“别急,一定没事的。我先回去了,准备准备月里用的东西。”说完,那个男人走了。
我一个人站在楼梯上望着窗外,零星的灯光下,雨就像有人在天上向下沷水,地上早已积水成
河了,雨粒打在水上,沾起大的水泡,在风力下奔跑着。
雨一夜未停,我一夜未眠。
大约早晨七点,产房门开了。我急忙迎上去。
“生了,7斤2两。 ”
“女孩?” 我接着话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
“真准,母女平安”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我做爸爸。
女儿,我们父子的缘份从现在开始了。不,10个月前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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