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某一篇文章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真正的文学作品经得住以各种不同的方式阅读。”是呀,一本书具有文学价值的标志之一就是,它能够以各种不同的方式被阅读和感悟。而作为读者,我们大多数人在某种程度上就像一些给广告上的女人涂抹胡须的捣蛋鬼,往往以狭隘的目光限制了对其良好的品味,不免略生遗憾!
其实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传记一类的书籍,尤其是城市传记。总觉得给人一种硬邦邦且死气沉沉的感觉,多读点俏皮活泼的散文,妙笔生花的小说不香吗?当我第一次看到《张掖传》这本书的时候,并为对其产生浓厚的兴趣,将它粗略翻阅了一下便束之高阁。
事出偶然,有一次和几位朋友闲聊。其中有一位朋友说:“没想到,我们张掖也出传记了,居然还是一位武威籍作家写的,真是佩服!”出于好奇我便问到“你看过了?”朋友说:“我看过其中几篇文章,那可真谓是重新浏览了咱张掖新的风景,感受了一把别样的文化,真是丰富自己的眼界,就像是把我带到了一个别样的城市浏览了一番……”听到朋友的此番话,我不由得红了脸。《张掖传》可是我老师的著作,别人都可以只看过其中几篇文章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而我作为老师的学生怎么就能将老师的著作束之高阁任其蒙尘呢?真是惭愧之至!二话不说,我必须也要认真读完老师的这部著作。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从书架上取下《张掖传》,这书沉睡太久了,封面上竟铺了丝丝灰尘。以前,或许是没有太过在意这本书,并未觉得它哪里好,可是经过细细的端摩却突然发现它竟是如此的美丽。瞬间就被封面插图所震撼,那一道道因多年遭受风雨而留下的历史痕迹,无时不在彰显着大象无形,大音希声的高贵精神,它似乎在向我们诉说着的历史的沧桑。或许是出于一时的兴起,又或许是真的抛开了以往对传记的认知,竟一发不可收拾,真正喜欢上了这部书。
再次翻开《张掖传》,间间行行,字字语语,从那精彩动人的语句中我找到了答案。翻开这本铺满璀璨的书,这座古老的城市正缓缓向我走来,像一场永远都上映不完的电影,在我心头久久回荡。张掖,他像一位刚强的汉子走向时空的隧道,用他坚定的信念和非凡的勇气与沧桑的岁月展开血拼,用自己浑身的解数踏着铿锵的步伐缓缓走来。
“岁月想要冷落甚至遗忘一方天地,总是无情且残酷的,不管那里曾经有过怎样的繁盛。”河西走廊,遥远而神秘,西王母在这里宴请周穆王,大禹在这里三过家门而不入,老子从这里出关化胡为佛,张骞从这里出使西域,玄奘路过这里西去取经,霍去病在这里大破匈奴……这里,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道,是泱泱大国梦想的起源,是烈焰焚烧后的涅槃、繁华梦醒后的苍凉,他带着史海钩沉的沧桑与厚重,浮白载笔,以一骑绝尘之姿,端然于大漠孤烟之上,上映着一部不朽的传奇。千百年来,河西走廊无缘怨悔,紧随光阴的脚步历经沧桑、更迭变迁。曾经的辉煌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不免让人略生遗憾。百转千回,祁连山峰仍挺着一副铮铮傲骨,点燃了历史天空里那暗淡的星辰,这里虽没有春花秋月,不见莺歌燕舞,却是华夏古国的涅槃之地、圆梦之所,承载和实现着华夏儿女走向世界的太多期望!由此,有史以来,无数的华夏儿女由此向西域进发,并走向当时的大世界,许多的英雄才俊、文人墨客在此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赓续、壮大着我们的民族血脉,开拓着我们的生存与发展空间,驮起时空坚硬与脆弱的部分,描绘着不朽的河西走廊。
斗转星移,时光穿越千年,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写满着先辈们故事的这片地方,山河依旧,物是人非,时光依然在这片大地上静静流淌,这片大地在新的时代里谱写新的辉煌。
张掖是河西古城。远在汉代,武帝开拓边疆,派张骞凿空西域,从那时起,张掖就成了商贾云集的地方。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西域僧侣把佛教传入张掖得以盛行,于是便有了金塔、木塔、水塔、火塔、土塔,而众多寺院也相继建成,香火缭绕,梵呗声起,俨然佛国景象。张掖大佛寺是元世祖忽必烈的诞生地,后又有西夏皇后驻锡。
在古代,神灵始终是存在于人们的思维中的。它由原始信仰传承、变异而来,由崇拜祖宗、信奉自然、迷信风俗而来。而它们的载体,就是寺庙。寺庙,便是信众精神皈依的寄托之处。 中国的寺庙从来都不是佛教意义上的清净之地,更像是世俗文化精神的一个汇集点。对于普通百姓而言,佛像并不只是信仰的图 腾,更像是世俗欲望的精神寄托,而释迦摩尼本人在民众的心目中,也不只是断绝世俗 欲望的觉悟者,人们则把他塑造成解决世俗困惑的神仙。
世俗中的寺院夜并非清净之地,若将寺庙彻底脱离世俗,也是世人的一种妄念。这就和 很多人指责僧人开车、用手机、学电脑一样荒 诞可笑。真正的超脱,不需要过度依赖晨钟暮 鼓,梵音袅袅,应对生活的苦难是最好的修行。否定现实,且格格不入,本身就违背佛法 的广大与包容。张掖大佛寺能够在人声鼎沸的城区内,依旧庄严肃穆,让来来往往的人们驻足观佛,在快节奏的城市生活中,得到瞬间的安宁, 也是这座千年古刹的圆满功德。寺院中经堂内香烟萦绕,一盏盏酥油灯闪烁着佛的光芒,坐在一侧的僧侣手捧着经书在虔诚地诵读着。或许世人会被他们追求信仰执着坚守在寺庙的精神所感动。处在闹市但寺庙里的僧侣却同孤寂与信仰相伴,在他们眼中,修行是最大的乐趣,安静、孤独、青灯古佛是最美好的生活状态。或许我们没有这种毅力来坚守一个地方,但信仰本就是一种不可言传的东西,它根深蒂固于心心念念之间,不被外界打扰,将身心皈依于神圣的佛教之中。世间烦事也不过过眼云烟,如露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如这些世世代代停驻于寺院之间的僧侣般,终其一生,也不过只是执念于一件事,这件事大过天地。我想,这就是信仰的力量!也是张掖人民千百年来传承的力量!
河西走廊这是一条让人热血沸腾的通道,这是一片古老而具有深厚文化的土地。它的一山一景一物深深地吸引着每一个中华儿女,让我们飘荡的灵魂有了前行的目标。迎着每天的朝阳,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我们成了这条路上的追寻者。
河西走廊,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由于它是沟通中国与中亚,西亚政治,经济,文化的大通道,所以它在历史上有着重要的战略地位,曾经繁华一时,在中国的历史中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河西地区也曾经形成了浓厚的学术文化,不同时期,英才辈出。兴盛一时的河西学风及河西学派在历史中也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历史不会忘记它的功德,先辈的遗风必将重现。西汉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霍去病两次率军征战河西、大败匈奴。霍去病十七岁时就带兵打仗,多次奇袭大捷,官至骠骑大将军,威风难泯,意气风发,秣马厉兵,封狼居胥。霍去病直追匈奴腹地,收了匈奴休屠王的祭天金人,俘获了他的太子,致使匈奴内部分裂,浑邪王杀休屠王降汉。霍去病后来再次在黑水国一带大破匈扬武于觻得”,汉王朝打通了河西走廊,将我国中西方文化交流的桥梁沟通起来。致使河西四郡的设立成了汉武帝文治武功的一大体现。天妒英才,霍去病二十三岁时,早早结束了他剽悍的戎马一生,霍去病的一生灿若星辰,但又短如流星转瞬即逝。但他一腔终其一生报效祖国的热血和常人难及的智勇双全,立足于青史两千多年不倒。他“纵死犹闻侠骨香”。在汉武帝提出封赏时,他留下一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霍去病孤军深入合黎与匈奴短兵相接还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战绩。他心中有国家,有济世的责任和担当。即使身处现在的和平年代,每每读到此处,我心中总被这句话包含的决心和力量震撼住。霍去病的一生如同一场清梦坠河西,千年之后,仍氤氲在人们的心头。
张掖自古多水,古有“半城芦苇半城塔、塞北江南一甘州”的美丽赞叹,历史上,诸多名士都曾在这里驻足,或赋诗,或填词,将那些芦花水月、落霞孤鹜弄进平平仄仄的诗行,留下世代传颂的名言佳句。有诗云:“甘州城北水云乡,每至秋深一望黄。穗老连畴多秀色,实繁隔陇有余香。”诗中所写正是甘州城北深秋时节的旖旎风光。给世人展现出一个水云相接、稻熟穗香的甘州。
时光更迭,日月流转。张掖的每一个季节都与众不同,每一隅空气都清凉透爽。而那祁连山丰富的冰雪资源更是滋养了整个河西走廊地区,在它的影响下形成了中国第二大内陆河——黑河。《水经注》《山海经》等记载:“大禹导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冰川河流的形成为这里的农业提供了先决条件,使这里成为了甘肃的粮仓,同时由于冰川的滋润,继而形成了亚洲最大的马场——山丹军马场山丹军马场这个亚洲最大、世界第二大的军马场,是霍去病赶走匈奴亲自创立的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是当仁不让的“中华老字号”。“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这是匈奴西撤时悲愤无力的哀号,道尽了他们的血与泪。
在匈奴的语言里,祁连为“天”之意。祁连山物产富饶、水草丰美。汉帝国在这屯兵养马,从此汉阳大草滩(即现在的大马营草滩)成为了历代皇家马场。2000多年来马场不断为将士提供战马,几经兴衰,盛唐时曾牧马四十万匹,西夏时一度废弃,清末又经历陕甘回乱,军马遭哄抢一空。建国后,山丹军马场转型国营牧场,继续繁育马匹、垦种农田。军马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山丹军马场也也迎来了别样命运,但那曾经的荣光,会永远闪耀在历史的天空,辉映千古!
悠悠古丝路,阵阵驼铃声从历史的深处涌来,在新时代化为朗朗清音。铃声不绝,续成浩浩长歌,祁连山的雪水养育着这块土地,这里不仅有生机盎然的绿洲,有美丽的自然景观,有亚洲最大的马场,还有茫茫戈壁孕育着的深厚的历史文化。
黄沙起伏,如涛如浪。那黄沙之下,却掩埋着一座数千年前的古代城堡。这是一个历史的奇迹。更是一个至今尚未解开的历史之谜。
汉代的河西,是多民族聚居之地,大月氏、匈奴轮番盘踞,乃是战事频发的古战场,曾演绎过威武雄壮的历史大剧。那黄沙之下掩埋着的汉墓群,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风雨雨,至今尚未揭开它的历史原貌,不知黄沙之下又埋藏着多少历史的秘密呢?“金月亮”的故事是否又真的存在呢?黑水国古城被历史长河埋于黄沙之下,而黑水国的名声则通过漫长的古丝绸之路,传遍了四面八方。黑水国虽然废弃了,但它辉煌的历史,尤其是关于宝藏的传说强烈地吸引着不少冒险家们前来探密蜂拥而至,使得沉寂荒芜的黑水国遗址再无宁日。1908年至1909年, 沙俄皇家地理学会组织了以科兹洛夫为队长的蒙古四川探险队,两次对黑水国进行了大肆发掘。他们虽然没有找到梦以求的“宝藏”,却在城外的一座塔内发现了一大批西夏文文献。 其中既有刻本,又有写本,既有大量佛经,又有多种多样的世俗文献。另外,还有汉文、藏文、回鹘文、蒙古文、波斯文等书籍和经卷多种文献,这比“宝藏”还珍贵的文献,受到了全世界的瞩目和重视。1914年,英国人斯坦因率中亚探险队,在黑水国又掘走了大量西夏文、藏文、回鹘文、突厥文、汉文文献,还有不少水墨图画,也许,也许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就包含了黑水国的历史秘密,总有一天会得到破译和解读。而国民党军阀马步芳部的旅长韩起功,就因“黑水国地下有金月亮”的传说,打着修筑公路的旗号,兴师动众开挖这座古城,掘开周边无数古墓,大肆掠夺,珍贵文物所剩无几,不禁令人唏嘘。
在这断壁残垣的城墙里,曾演映着金戈铁马的喧嚣,多少的爱恨情仇淹没在了这滚滚黄沙之中。那轮亘古不变的红日在消瘦的狂风里,静观着古城遗迹的繁荣、悲壮。送走了夕阳,迎来了黎明。 忘尽远古的神秘,城与人默契地交融。如今,只能在这历史的苍穹中,默默参悟那如风如烟的苍茫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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