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划过天际,留下一道残破的身影。你站在达坂的顶上,看着远处的羊群慢慢向前移动,高大的马儿陪在你身边,你看着羊群,马儿看着你。
那年你48岁,是一名山里的放牧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告诉我,山上有个夏牧场,那里有绿绿的青草,广阔的草原,成群的牛羊,和一个个如天上繁星般的毡房,那里的美是形容不了的,只有亲自到那里,你才会真正体会。
你往前走着,马儿跟着你走着,也不知这路到底还有多远,可能你知道,马儿知道,羊群也知道。你们这一辈人啊,吃了太多的苦,你们吃的苦,可能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其实我也想知道,可是你总是沉默不语,几十年如一日,我所知道的就是,你上山放牧了,有好多羊和你在一起,等天凉了你就该回来了。
你走后没多久,村里其他的放牧人也开始陆续离开,路上满是结队的羊群和戏耍的孩子,你们望着孩子,孩子望着你们,仿佛有想说的话,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路过村口,拄着拐杖的老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老人们几乎不说话,总是默默地坐着,看着他们的状态似乎已感知不久的将来,自己所面临的也是同样,无奈感叹!
你们走了以后,村里人变得少了许多,你们房前屋后的野草开始肆意的生长,慢慢开始占领你们的“领地”,不知名的鸟儿多了起来,慢慢的野兔、野鸡、野鸭、黄羊也都来到了这里,它们仿佛知道你们离开了,或许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凌冽的寒风刮起满地的枯草,也刮下留在树干枝头最后那片倔强的叶子,缓缓的落入地面,没入大地。
那年他25岁,刚大学毕业不久,来自遥远的大城市,他向往自由,向往一切美好的事物。他像每一个人一样,要给自己多年的付出一个交代。他打起行囊,收起所谓的向往,孤身来到这里。从此以后,他与这里的人们战天地、斗严寒。播撒着属于自己的青春热血!
他来后没多久,陆续来了很多和他一样的人,他们怀揣梦想,保留着属于自己的唯一底色。组织留在村里的人捡拾杂草和垃圾,清扫刚铺的水泥路面,大家干的热火朝天。我想等你从夏牧场转场回来,就再也看不到曾经那破败的场景了!
他来了以后,村里建了很多漂亮的安居房,路也修的越来越宽了,一眼望去干净整洁代替了之前所有的一切。还记得那老大的一片红柳林吗,对!她开花了!阳光穿透云层轻抚大地,伴随着清脆的鸟鸣,岁月被人带来,又带走。层层的绿草,像波浪,像流沙,绵绵无尽地向远处延伸而去。
那年你18岁,青春尚好,阳光犹在,你们的笑天真灿烂。一年一度高考时,一生一次高考日,过去的不再拥有,曾经的紧张放荡永停心头,在那烽火纷飞的考场旁,发泄着自己三年积攒的力量,是为了考上梦想中的大学。幸好你如愿了!走的那天,你回望自己的家乡,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要像他们一样,建设好自己的家乡!
你走了没多久,陆续有更多像你一样的人离开家乡,他们背起行囊,走进内地的企业工厂,努力施展着自己的抱负,努力让自己的家人过得更好!
你走了以后,家乡的变化越来越快,国道通车了,山上的群日益壮大,曾经那个爱喝酒的小巴依穿上了迷彩服,走进了护边的队伍。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要像拉齐尼·巴依卡大哥那样,做个大英雄”这一刻,我知道他的戍边故事开始了!
他们的故事还在延续,而你的故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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