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乡村,广袤的田野映入眼帘。一块块平整的田地错落有致,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幅彩色油画。田野中不乏默默劳作的农者,他们在田野的微风里伴随着绿色,孕育着一年的希望。
他们背着镢头悠闲地漫步在田间小路上。好似这就是生活,看着他们我的脑海之中竟然浮现出了一把铁锤。
在铁匠爷爷的挥舞下打造出了各种各样的种地家什,也打造出了一家的故事。
记得儿时的清晨,公鸡打鸣声刚过,太阳的眉头尚在天际徘徊,已经起床的爷爷,他先到打铁的灶台旁,扒开昨晚封好的煤火,填过煤块,便坐在凳子上拉起了风箱。随之响起了风的呼呼声,源源不断的风儿吹进了炉膛,炉口冒出了旺旺的火苗,呼呼地向上窜着。
这时天已微亮,缕缕青烟通过烟囱袅袅升起,在晨风下由直变曲,舞动着婀娜的身姿,成了山村里的一道靓丽风景,这道风景为静谧的山村增添了生机和希望。
在风箱的吱吱声、炉火的呼呼声中响起了铁锤的叮当声,酷似一首交响乐曲。乐曲中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开启了新的一天。来到院中,只见灶台旁的爷爷弯腰驼背,头上的白发格外显眼。手中挥舞的铁锤起起伏伏,每一锤都刚劲有力,实实在在。
爷爷的打铁技术在十里八村是数着的,技术了得。邻里乡亲都喜欢找爷爷打一些种田的农具,如铡刀、镰刀、锄头、犁头等。爷爷打铁认真细致,不因物件大而嫌累,也不因物件小而应付,正是由于爷爷的这种态度,获得了邻里乡亲的称赞和好评。这种态度也走进了我们后辈心中,现在生活之中。
回忆起那次,我在旁边观看爷爷为别人打一把锄头。只见爷爷认真的选料,一丝不苟,把选好的材料放进火中加热,炉火烧的很旺。一会儿,爷爷手握一把铁钳,熟练地夹出放进去的铁片,放在砧铁上,右臂抡起高过头顶的铁锤,铿锵有力的砸在铁片上。伴随而落的汗珠滴在红通通的铁片上,呲呲声中冒起丝丝白烟。那一刻,在烟雾的氤氲中,爷爷的形象那样高大、伟岸。爷爷不畏艰险,积极向上的勇气和魄力令我钦佩,我对他的崇拜之心油然而生。
铁片经过反复敲打,“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当。.”节奏时快时慢,不断转换。间断的叮当声中,理想的形状随之而成,爷爷把打好的铁器没入水里淬火。“嗤”的一声,冒起一丝青烟……,一把完美的锄头诞生了,爷爷仔细审视,用手轻轻抚摸,沧桑的脸庞上荡漾着不易察觉的笑容,眼神之中透着温馨和满意,在那瞬间仿佛又年轻了十余岁。我在心中偷偷地想着,爷爷怎么也像小孩一样。如今想来,爷爷的专注精神值得学习,虽然他不是大国工匠,却具有工匠的精神。
我在旁边劝爷爷,抡锤时那么累,可以少打几锤。爷爷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并对我说道:“打铁如生活,耍不得精,逞不得能,来不得半点虚假。只有每一锤都刚劲有力,方能打出好的农具。如果耍了一份猾,少出一份力,打出来的铁不耐用,最终坑了乡邻也害了自己”。听完之后,我惭愧地低下了头,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份教诲,在如今的生活中也像爷爷说的一样待人做事,不虚不假,踏踏实实,在工作中虽无骄人的成绩却也心安理得。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打铁是一门维持生计的好手艺。爷爷打铁认真负责,严把质量关,不愿用带有瑕疵的原料为别人打造农具。每打一种物件,爷爷赚的利润比起同行少的多。遇到家境贫寒的邻里来打农具,还不收钱。一来二去,爷爷的打铁生意虽然越打越红火,却依旧清贫,因为他把利润看的太轻,把人情看的太重。为此,爷爷也受到了同行们的嘲笑,笑他虽有手艺,却为人老实,家中依旧贫困。爷爷听后总是一笑置之,默默坚守着自己的本心,举着铁锤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记得一天下午,爷爷外出有事,让我们几个孙辈留下看家。邻里来买镰刀,我们多收了他一元钱。晚上,回来的爷爷知道这件事后,非常生气,用板子教训了我们一顿,并说道:“做人要诚实,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来不得半点假”。夜色中,挨过打的我们在爷爷的带领下,到那位邻里家退还了钱,并道了谦,这件小事让我们记忆深刻,在以后的生活中严格要求自己,如今也严格要求自己的子女。如今想来,一顿打换来了一笔财富感觉还是值得。
如今,爷爷已离开了我们十余年,但他诚实做人的原则和踏实实干、艰苦奋斗的作风在我们后辈心中生了根、开了花,让我们明白了人生路上无捷径可言,唯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方能走得更好、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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