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元旦假期在单位值班,网上浏览新闻时网页突然蹦出一则“纪念三毛逝世33周年”的消息,心突然一下子被岁月的子弹击中了……!
我从小就有读书的习惯,上中学时,常有同学从图书馆借得书后惊诧告诉我,大凡散文、杂文和小说类书籍在借阅者名单里大都能找到我的大名,我只羞涩一笑答曰:囫囵吞枣而已。如今提笔要写读书感想,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是十二岁开始读是汪国真,十三岁开始读三毛,十四岁开始读席慕容。虽然从小都身处孤寂的岁月,却硬生生被这些书给催的早熟。
现在想来,那时候其实不该读太多文学类的书,对个人的成长没有起到多少正面的帮助,反倒是形成了如今这样多愁善感、敏感脆弱、笨嘴拙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糟糕性格。
依然还清晰记得第一次看三毛的作品是在她去世后的第4个周年纪念日,因为人死了,曾经写过的书又被翻炒了出来,封面上印着煽情的哀悼文字。那一年的寒假,我用自己的那一学期的20元“三好学生”奖学金,在县城的一家书店里买了友谊出版公司出版的最后一套《三毛全集》和巴金的3本《激流三部曲》,《三毛全集》整整十四本——“撒雨稻哭温背梦,万送倾谈随我闹”。20元钱,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一笔很可观的“巨款”!但当时买下那17本书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与不舍。
后来这套书不知怎么被人借来借去弄丢了许多几本,再补就没有友谊版了,换成了湖南出版社的,装帧和印刷上差了很多。那套书曾经一直很珍爱地摆放在床头,不时拿来重翻,也推荐给很多人读。后来随着我离家求学、谋生,等再次返家工作时,那些当年密切陪伴的书竟也慢慢的都找不到了。
我是很喜欢三毛的作品,从《雨季不再来》的忧愁,到《撒哈拉的故事》的轻松,再到《梦里花落知多少》的哀伤,随着这个聪慧女子的喜怒哀乐而情绪起伏。
而今再读,我觉得自己已经痴迷了,悲痛的情绪带到现实中来,很是压抑,我似乎也活在三毛的世界里,被她的思维、情感所传染,眼前常常会浮现与她有关联的事物的影子。我甚至觉得,她是自己的一个亲人了,因为这种痛,不是一个普通的外人所能理解的。痛,因为她的丧夫,她的绝望,她的煎熬,她的坚强,她的善良。我无法用语言描述她那切肤的疼痛,但我可以深切的体会。瞑瞑之中,我似乎代她在承受那已逝去的悲伤……
三毛已经走了33年了,她的离去,是让人遗憾,让人扼守叹惋的。拥有上天眷顾的才思,却逃不掉慧极必伤的轮回。她连离开的方式都那样的决绝,看她后期的文章,总觉得她已经在文字里写出了自己将要走上的路。或许这于她来说才是幸福的。也许并未实现自己的诺言,在父母之前先走了一步,但,她已承受的够多了。坚强地活着可以,但不会得到快乐与新生,心已死了,留着躯壳,只因责任。
虽斯人已逝,唯余文字万千让人怀想她的种种神秘与美丽。在三毛的文字里,她不止一次的提到要结束自己的生命,有时候读着她的文字,我常常眼泪总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疼,那份心疼的感觉,真的是累?对事、对物、对人的那份无奈与无法沟通的累,三毛可以用灵魂与石子、树木对话,但却无法用真诚与人沟通。因为她活的太真实,所以无法对那些人,那些事做出让步与通容。
所以三毛曾经这样写道:“如果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这条路,你们也要想得明白,因为在我,那将是一个幸福的归宿。”1991年1月4是清晨,三毛终于用她决绝的方式远离了尘世的是是非非。
我读三毛,更多的是在那些心灵受伤害、孤寂无助、苦痛难捱的日子。茫茫天涯,山河岁月,绵绵的来,匆匆的去。结在心中的冰天雪地化作漫天烟花雨,寂寂、静静、茫茫的落了下来。就这样,如一粒沙砾一样没落到了人世间,我的羽翼已经受伤,再飞不回到天堂。
当生活的苦难压的我无法透气的时候,高高的大楼下,低头,我看到的是车水马龙,人海如潮,想想自己,只不过是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砾罢了,任雨淋雪打,随风漂泊。泪瞬间淹没了心海,真的好想一跃而下,然后自己的灵魂会轻轻飞起,飞到那个没有疼痛的天堂。
心累了、倦了,难道真的是人生如梦,如梦人生吗?人生的旅途中,我真的迷失了航向了吗?明白了三毛的孤寂,明白了三毛的失落、无奈与内心的沧桑。如果不学会事故,不学会虚假,不学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只有自己去寻找另一个不世故的世界了……
窗外一轮残月,月光如墨水般泻了一地,一阵冬风拂过脸颊,才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泪流满面。三毛的爱、伤心与失落仿佛我也在亲身体验,融入了,不能自已。三毛在记述一个已经逝去的梦,那么我呢?我到底是在为三毛那已逝去的梦叹息、遗憾,还是为自己精神上的苦闷与煎熬、灵魂居无定所的劳顿与颠簸以及人生嬗变的巨大落差所导致的深深伤害和无可奈何的窘迫而哀痛?
呜呼哀哉!朔风野大,身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天乎?人乎?而竟已乎!
内心一片凄……凉!……凄……凉!……凉……
(书于2024年1月2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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