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冽风凝惆怅

 

　　昨天下午，冬雨夹杂着肃杀清冽的寒气，我去你单位办业务，刚进门，一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尾号为5的银灰色轿车，停在院子西南拐角。上二楼去别的科室办业务，从你门口经过时，风突然卷起门帘一角，瞥见你坐在桌前正在打电话。那一刻特别渴望你能回头看到我，又害怕你看到，直到走远了，庆幸你没发现我，又遗憾你没看到我，忍不住给你发了位置信息，又赶紧撤回了……

 

　　回来的路上，突然心里破防，悲伤的情绪一下子涌上心头，顿时泪流满面，周围的景物一瞬间都模糊了起来，慌忙用伞遮住脸。所有的一言难尽，都变成了欲言又止。不安的坏情绪整整困扰了一天，心也莫名的绞痛。

 

　　岁月幽幽，霜华如血，上周天气还如暖春般燥热，昨天一大早就阴风阵阵，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冬雨。今天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下午正在起草文件时，脑海突然又闪烁出你的影像来，心如旧伤复发般又隐隐作痛，又不自觉的回忆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

 

　　去年元月13号那天上午，也像今天一样昏暗阴冷，寒风瑟瑟，小雪飘飞中，你约我在在那个空旷的广场台子上，做最后的诀别！诉说你的无奈与为难……原来连老天也怀旧啊……！

 

　　知道你权衡利弊后那个冬日午后，当着你的面，我强忍着泪水，心痛的万箭穿心，情绪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你走后，我难过的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又踽踽独行来到河边，雪越下越大，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独自一人在河堤上坐了好久。泪流满面地回忆我们的过往，平淡的聊天、互相的试探、漠不关心的态度，别扭而克制的介意。直到天已经全黑了，有一个好心的老者来到我身边，关切地询问我，怎么一个人坐在河边哭了这么久，是出什么事了吗？那天下午雪又急又大，河边几乎没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关注我的，或许善良的老人是怕我想不开，一跃而下，沉入到那冰冷的河水中吧……

 

　　其实我想要的，只是简单的陪伴，看得见的在乎和关心，无条件的信任……我很好哄，可你从来不试。我的存在和期许，终被你的那场无缝衔接讽刺的像个笑话！

 

　　那一阵子，你和我说的话越来越少，态度也冷漠敷衍，像两个永远都融入不进各自的圈子的陌生人。从我们的聊天你一个字都不愿意多发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再打扰就不礼貌了。没有回应的山谷，若一直大声呐喊，我自己就廉价了。当我的分享欲被敷衍过后，我也明白，是时候退场了，所以从你不回信息那天起，我再没打扰过你，直到13号那个大雪纷飞，寒风朔朔的凄冷日子。

 

　　你的忽冷忽热，你的轻描淡写，你的漠不关心“打”的我生疼。你不知道某些时刻，我有多么失望；你不知道，没有回应的等待，真的让人很难过；你不知道，我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念念不忘。又或者，你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就如同我的电话号码以前好像不曾在你的手机通信录里存留过一样……！

 

　　我明白你的权衡利弊，懂你的苦衷，也知道你内心的需要，所以我不怪你！可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我却还没有走出那个死结。情绪反噬的时候山呼海啸，实在摁压不住，成型之后又像巨浪在岩石上扑碎，声音大得几乎是轰鸣，太疼……太疼……

 

　　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再想起你，挣扎着、尝试着走出伤心区，尝试了无数遍，还是走不出来，这些日子伤口似乎已经麻痹了。一直以为一个人的心一旦痛久了，早晚会有麻木的时候出现的，却完全小看了这份该死的执念，它让我每一次因为努力克制不联系的时候，疼痛感却更加的清晰。

 

　　那些昔日的忧愁和悲伤，在往事的苍凉与似水流年的荡涤下，在记忆深处历久弥新。哀伤的情绪在无数次的发酵中膨胀成了苦涩，这苦涩滴穿着疼痛，蛰伏在每个长夜的背后，变成了一场场的心雨，在我的心空飘洒着！一滴滴的泪，一阵阵的雨，凝结成了一张硕大的密不透风的网……哪怕有伤，哪怕有泪，也期盼那渺小的、片刻的愉悦……你能看到我留在屏幕上的字，你却看不到我流在心上的泪。唉……或许你忙的从不曾共情过我的崩溃和难过吧！

 

　　我常常行走在黑暗的夜里，看着不再闪烁的夜空，一幕幕的情节，浮现在眼前，总是寻找抚慰自己心中波澜的地方，可是每次躲进夜的缝隙里，自己就会有太多无助的感伤和惆怅，是那个梦还没破碎吗？还是用自己仅剩的那一点点回忆，在尽力地维持着，不断地用一层层可怜的欢愉缠裹着，却怎么也不舍得撕碎。

 

        此时的我，不知道现在的你过的好不好？不知道你的梦魇中是否也有过我的足迹留存？或许你从不曾梦过我吧……！

 

　　我一次次梦到你。如果时间能够静止该有多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联系，没有勇气，想忘记，无法清零。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在每一次哭泣的梦里。可是，我却不敢联系你，就连打听你的消息，我都没有勇气，我不是怨恨你，而是无法抗拒自己的心。我怕联系后，打扰了你，为难了你；更怕联系后，你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又像以前那样习惯性“盲视”，廉价了我自己……我清楚地明白，在感情上谁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力。

 

　　山海自有归期，风雨自有相逢。如果有一天你来联系我，我就听你说，你不联系我，我就顺其自然。我清楚地知道，唯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们的见面才有意义......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去年的1月13号在那个空旷凄冷的广场上，我们已经一同淋过雪了，那么也勉强算是共白过头了吧……呜呼……！

 

　　唉！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认识过就够了，还能联系上就够了，在彼此心里待过就够了……

 

        你说，以后做一辈子心灵相通的朋友，那好吧！

 

       深深地祝你：余生健康平安！

 

                                        2023年1月16日